中学生拟物诗习作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中学生习作《我是》。当年的小作者如今已到不惑之年。面对生活中的一地鸡毛，希望你们永远拥有诗和远方。
风
阳光
舞动着
拥抱蓝天
我肆意伸展
蓦然回首望见
被铁环锁着的根
我是鹰，标本室里的鹰，
你可知道我能飞多高？
你用猎枪把我打落，
你已永远不会明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
放牧白云，亲吻蓝天；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爱我——
一只不能飞的鹰。
我是一辆汽车，假的；
父母手握遥控器，真的。
他们给我装上电池：
让我启动，我不能熄火；
让我加速，我不能刹车。
只要他们手指轻轻一按，
我必须按他们的意愿去办。
有一天，我不干了——
因为没电。
他们怎能容忍：
换上电池！
反抗无效。
我，依然是我——
一辆汽车。
永远的玩具！
我是一头猪，一头傻傻的猪；
只会吃和睡，感觉特别的美。
猫咪说：“你是一匹马。”
我和毛驴赛跑，远远落在后面。
猴子喊：“你是只大象。”
我跑去扛树干，却砸断了后腿。
青蛙叫：“你是鱼，是鱼。”
险些溺死的我，被黄牛拖上岸。
乌鸦笑：“哇——你是鸟。”
从屋顶摔下，我血流不止。
我是最笨的马、大象、鱼和鸟，
我痛苦不已。
屠户把我放上案台，磨起了刀。
我忙问：“我到底是什么？”
“你是猪，最好的猪。”
我笑着闭上眼：“原来我是一头猪啊。”
猛然，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身体，
任我扭动，挣扎，都无法摆脱的手。
痛——闪亮的晶莹的鳞片，
雪花般上下翻飞，
壮丽而纷乱地翻飞着。
什么东西，
某个坚硬的东西，
掀去我周身的保护，
唯一的保护，
只剩下柔软的伤迹斑斑的肉。
之后，这双手又破开我的身躯，
掏空我的一切。
空虚，前所未有的莫名的空虚，
仿佛我的灵魂也被掏了去。
失去了一切的我，
甚至连选择死的权利也失去了，
却没有失去感觉痛的神经。
我试着甩甩尾，摆摆鳍，
已经没有尾和鳍了。
最后，这双手再次抓起我，丢进口袋。
猛然间，我望见墙上的粉笔字：
“活鱼，免费宰杀。”
我张大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